木青城一愣,眯眼看了看蕭驚堂:「送補藥?」
蕭二少爺看了溫柔一眼,保持沉默。
溫柔笑眯眯地點頭:「就是補藥,主子說二少爺最近頗為辛苦,愁眉不展的,讓她有些擔心。不過別的也沒什麼好做的,就只能送點補藥給二少爺補身子。」zwwx.com
擔心蕭驚堂?木青城輕笑了一聲,看著旁邊這人道:「她倒是有心吶?」
以前同他在一起的時候,怎麼沒見她給他送過哪怕一次補藥?每天一聲不吭地呆在房間里,非要他過去,才肯同他說說話。現在倒好,在蕭家來,還會為別人燉補藥了?
怪不得說等不下去,敢情是喜歡上了別人。
笑著笑著,木青城臉色就難看了起來,盯著蕭驚堂,等著他的回答。
蕭二少爺很是茫然,他不知道杜溫柔為什麼要這麼說,只能硬著頭皮道:「我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麼。」
言下之意,就是更不知道為什麼會來給他送補品了啊。
然而木青城沒聽進去,冷笑了一聲,起身就要走。
可步子剛跨出去,他又忍不住停下來,看著溫柔問:「你家主子最近過得還好?」
「挺好的。」溫柔笑著點頭:「偶爾念叨兩句什麼不等了之類的,傷心上一小會兒,別的一切如常。奴婢雖然不知主子在傷心什麼,但看她一天比一天淡然,想必沒多久也能完全走出來。」
走出來了,就是完全放下了。
手微微收緊,木青城一張妖嬈的臉在緊繃的時候也有些可怕,瞪了她一會兒,揮袖就往外走。
「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?」背後的蕭驚堂淡淡地問了一聲。
溫柔聳肩:「撮合人啊。」
撮合?蕭驚堂不能理解地冷笑出聲:「你這叫撮合的話,那什麼才叫拆散?」
「你不懂。」嫌棄地擺了擺手,溫柔道:「男人就是這樣子,你跟他好好說話,勸他,都不如用點小技巧來得有用。這位公子一看就是花花心思收不住的,覺得世間有千萬棵大樹,不能在一棵上頭弔死。那就給凌姨娘留點尊嚴啊,他不愛,她也能放手是不是?誰也不卑微。」
「但我不是說了嗎?凌姨娘還在傷心,只是也快恢復了,算是給他最後一個台階下。他當真要放棄凌姨娘,那就好聚好散,不想放棄,那就得他主動去挽回。」
仔細想想,好像挺有道理的?蕭驚堂頷首,然後想著想著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。
她怎麼會知道凌姨娘和木青城的事情?!
震驚地起身,蕭驚堂一把就將溫柔拉進了房間,關上門抵著她,臉色分外凝重地道:「你從哪裡聽說的這件事?」
目光落在他頭頂,溫柔嘆息道:「是凌姨娘告訴我的。」
竟然就這麼說給這個人聽,凌挽眉是當真準備離開了吧?蕭驚堂微惱,眼神陰狠地看著她道:「你若是敢往外說一個字,我會要了你的命!」
怎麼就喜歡動不動威脅人的?溫柔皺眉:「奴婢能理解二少爺的心情,但既然是有求於人,咱們能不能態度好點?比如說給我漲個工錢什麼的,我保證就不會說出去了啊。」
「工錢和命之間,你難道還會選擇工錢不要命?」蕭驚堂嗤笑:「要達到自己的目的,肯定是挑對手最軟的地方捏。」
奸詐的商人啊!伸手推開他,溫柔沒好氣地道:「為了凌姨娘,我也不會說出去的,二少爺放心。」
她跟凌挽眉的關係挺好?蕭驚堂有點意外,正想問問,就見她一直盯著他的頭頂看。
「你在看什麼?」他問。
溫柔一臉同情地道:「看一片草原。」
「……」啥玩意兒?二少爺沒能聽明白,卻能察覺不是什麼好話,當即就眯了眯眼:「你不想活了?」
「奴婢只是覺得奇怪而已。」溫柔道:「您說您除了說話不討人喜歡,也沒別的地方不好啊,為什麼咱們院子里的姨娘寧願爬牆也不安生陪您呆在一起?」
那根本不是爬牆,蕭驚堂想解釋,卻根本沒辦法說出真相,只能道:「這不該你好奇,做好你的丫鬟就是。」
「哦。」溫柔點頭,轉身就想開門出去。
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,蕭驚堂突然開口道:「等你養好『傷』,就來我身邊做貼身丫鬟,很多麻煩的事情,都會交給你。」
貼身丫鬟?溫柔挑眉,回頭看他一眼:「你不是有個叫巧言的丫鬟,一直貼身跟著的么?」
「這是吩咐,你只用遵從,不用問原因。」不耐煩地擺手,蕭驚堂一把將她推出去,然後就關上了門。
溫柔蹲在門口眯著眼睛思考人生,想了半晌還是覺得不對勁。蕭驚堂看樣子是一早知道凌姨娘和木青城的事情的,難不成就一直忍著?那木青城到底是什麼人?
木府的馬車離開了蕭宅,然而在外頭打了個轉,又回到了蕭家的院牆外頭。
木青城鐵青著臉就翻進了虎嘯閣。
凌挽眉正在妝台前坐著,看著檯子上的碧璽簪子發獃,身後冷不防有風吹進來,她下意識地便起身閃到一邊:「誰?!」
有人從陰暗處走出來,雙眸平靜地看著她:「是我。」
微微一愣,凌挽眉張了張嘴,沒能說出話來,只飛快地將房門給關上了,然後垂眸問:「木少爺有事?」
「沒什麼事。」掃一眼乾乾淨凈的房間,木青城喉嚨有點緊:「東西都收拾了?」
「也沒什麼好收拾的,隨時都能走。」聽著這話,凌挽眉心裡最後一點火焰也熄滅了,淡淡地道:「只是答應了二少爺一點事,所以要緩上幾日再走。」
「答應他,你就緩上幾日走。」木青城靠近她兩步,低頭不解地問:「那為什麼答應了我等我來接你,你卻一直這麼生氣?」
這能一樣嗎?凌挽眉氣極反笑,伸手抵著他的胸口:「別過來了,我怕我忍不住動手揍你。」
「那你揍好了。」木青城道:「反正我現在渾身上下,沒一處不在疼。」